2015年11月25日 星期三

懇請我寥寥無幾的點閱朋友們幫忙







事情是這樣的,答應了一個專欄的機會,可是還沒有穩定的內容,又不想要去虛構問題,所以想在這個毫無用處可言的旅行筆記這裡,向點進來的朋友邀請你們的問題。

雖然我知道,部落格幾乎都是我自己在看,每一天的點閱率都是不排除我自己,固定只有十來個左右。可是只要有十個問題,或是二十個問題,也許就可以撐過一年了。


人生就是這樣艱難,有時候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跟自己一樣。恨不得有自己的複製人。

但真的需要幫助的時候,像是現在,就恨自己為什麼要自己看自己的部落格,製造出我的部落格還有十幾個人在看的假象。

等一等就在底下自己留言給自己,假裝問題都是別人問的好了。




Q:如果我衣服破洞了,可是不會補,又捨不得丟,該怎麼辦?(鄰家男孩,無業)
Q:如果我腦袋破洞了,可是不會補,又捨不得丟,該怎麼辦?(賣花少女,失婚)
Q:如果........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(天才兒童,單身)





















【欲振乏力徵求人生喃題,想要來試寫QA類型的東西】
生活中的疑難雜症,凡舉食衣住行育樂,或者是腥煽色,或者是故意來找碴,或者是單純想要抱怨不是想要答案的臉友們,請將你的問題私訊給我,使用化名或本名都可以。
或者寄到 summeryada@gmail.com 我將會請我的助理(其實還是我本人)回信。

2015年11月24日 星期二

【愛情學生國】簡訊妹,對不起

字醜人歪靠簡訊


圖/Noveala  
字醜人歪靠簡訊

午休倒數,老師轉身寫黑板。有同學趴桌睡,有人扒便當,還有人撐著頭其實制服袖子裡藏著耳機在聽歌。每個高中生都用自己的方式長大。
我坐在教室的後排,用簡訊寫詩,傳給坐在教室第一排的簡訊妹以後,手仍在抽屜裡掐著手機,癡癡等待來自春天的震動。

簡訊妹一頭長髮香香的,笑起來有酒窩和小虎牙。她的成績中等,一次的模擬考卻衝進了校排前幾名,家人買了一隻手機給她當作獎勵。

我則臃腫得像一具浮屍,被我當面告白,一定要去廟裡收驚。我寫字也難看,收到我寫的情書,就像收到恐嚇信,還是要去廟裡收驚。所以傳簡訊不只是自我超渡,也能減少收驚婆婆繁重的業務。

我偏愛在上課時傳簡訊給她。她拿外套當掩護,低頭單手回簡訊的背影讓我著迷。青春是愉快又孤立的,全校的人都被催眠、昏迷、觀落陰,只有我倆一息尚存,用電波私語。那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有可能離苦得樂脫離單身。

她的回訊更讓我飄飄然,一句「這首詩很有畫面」,或者是「謝謝你的詩,很棒!」就讓我以為她讀懂了我。但當她回訊問:「這是寫給誰的啊?」我總是龜縮,裝酷,撇清,回說:「給某個朋友。」

在文藝心和賀爾蒙雙重爆發的青春期,我幾乎天天寫詩給她。雖然我手指肥大,傳一封簡訊比毫芒雕刻還艱難,我還是不斷自勉:「痛苦會過去,妹會留下。」總有一天她會明白我的心意。

雖然迂迴,但我的頭兒肩膀膝腳趾還是全都墜入了愛河,而且還抱著水泥塊,沉到愛河底了。多年後我才明白,戀愛都是從想像開始的,而我總是想得太多。

已讀不回怪自己

這一天午休過後,我仍然等著訊息,像在醫院等待叫號,像在監獄等待假釋,像受困荒島等待救援。我有病,我有罪,我有夠孤單。

等待最要命,我自亂陣腳,失手傳了草稿匣裡最不該寄出的猛詩給她。下課時,我瞄到她拿出手機查看,卻冷冷地將手機放回書包裡。既有帶,也有電,那我的簡訊是被當成恐嚇信了嗎?她要去收驚了嗎?

明明就在同一間教室,我卻沒膽當面問她。整個下午我的腦內劇場都迴盪著自卑者的經典台詞:「我到底做錯了什麼?」氫鋰鈉鉀铷銫鍅無法解答,韓趙魏齊楚燕秦全都死光。心頭一陣酸楚,那股近乎胃食道逆流的灼燒感無法去除,多年後才知道這叫作「已讀不回恐慌症」。

「這樣下去不行。」掃地時間我心想,如果今天不親口問個清楚,自己體內的什麼東西可能會爆炸。

放學倒數幾分鐘,趴桌的陸續醒來,戴耳機的開始收線。鐘聲一響,萬馬奔騰,簡訊妹也起身準備回家,她卻像突然想起什麼那樣回過頭,拎著書包走向我。

我無法開口,怕心臟跳得太用力會從喉嚨滾出來;我無法移動,怕四肢太僵硬會啪嚓折斷。我將眼神投向簡訊妹身後的黑板,命令臉部肌肉擠出一個類似笑容的表情,然後聽見她說:「欸,我換號碼了,你今天沒傳簡訊給我吧?」

原來她沒收到猛詩啊,幸好。我放鬆脖子搖搖頭裝傻,她接著說:「我媽終於辦了新的門號給我,舊的她說要拿回去用。你號碼再給我一次吧,我打給你。」

拿到了簡訊妹的新號碼,隔天起我們卻永遠斷訊了。或許她從來沒有讀懂我的詩,但她媽大概是讀懂了。


(2015-11-25 09:16聯合報 文/李達達)

2015年11月19日 星期四

◎科普章魚燒


有時候就是會突然想要吃什麼東西,剛剛舌頭在嘴巴裡轉呀轉,跟牙齒說他想吃章魚燒。章魚燒的麵粉糊很不健康吧,上面的美乃滋也是,高中的時候我很喜歡去淡水老街,那裏有一間日船章魚燒,每次去都要買三盒一百塊,總共十八顆,請店員芥末多加一點,然後就一邊走一邊吃,走回捷運站就可以吃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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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出爐的章魚燒很燙,塞進嘴巴裡有時候會受不了,再滾出來,開始吃的第一盒柴魚片會跳舞。吃到第三盒的時候章魚燒就比較涼了,柴魚片也跳累了,不過因為比較涼,就可以吸哩呼嚕地像巧克力球那樣丟進嘴巴裡。走到捷運站外,大概就吃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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摸一摸自己的肚子,想起吃章魚燒之前,也吃了烤鳥蛋,還吃了一隻香草與巧克力綜合口味的大支霜淇淋。摸不到自己的良心,也摸不到自己的腳趾頭了。搭捷運的時候都非常後悔,怎麼又吃了這麼多了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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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一陣子,跑去基隆海科館玩,海科館的餐飲區,居然在主打「頭足類美食」。是啊,章魚花枝什麼的都是頭足類動物,但看著那頭足類代表的吉祥物菜單,就覺得很不祥啊。他們賣一些,香酥頭足類、炭烤頭足類,然後隔壁的展場就有詳細的頭足類特展。又能看展,又能吃,簡直是教育與餵食的完美結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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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的是,沒有頭足類大阪燒。另外,命名實在太好笑了讓我吃不下去,最後只點了一杯拿鐵,上了個廁所就離開了美食區。如果是高中的我去了海科館,也許就會豪邁地說:「給我三種頭足類,分開裝不要加辣。」可惜啊可惜,我不再這樣吃東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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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真的值得鼓勵,台灣應該大量推廣這種科普與飲食的結合啊!

【原來的】


電腦當機以後,換阿嬤喝酒醉摔倒送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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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夜陪手忙腳亂的爸爸在急診室守候他的媽媽,其實等於一次顧兩個人,幸好折騰了一夜之後,阿嬤終於不再亂發酒瘋,只斷了一顆牙,嘴巴內外逢了五六針,但總算可以回家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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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七點,把阿嬤弄回家以後,我洗過澡睡了一下,然後手機響起,原來我娘一個人跑去大醫院看診,這幾天她心律不整,手腳麻木,非常沮喪,一直乾咳,有時喘不過氣,但到了醫院檢查幾次都沒事,她在電話裡的聲音要哭要哭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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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彈起身來,換衣服,再趕去另一家醫院。鞋穿好,正要出門,突然覺得還是回頭拜一下神龕上的三尊神像,還有祖先牌位再下樓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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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二樓推開門,看到姑姑來顧阿嬤,阿嬤也清醒很多了,我問她一些話,她也能正常地回答。阿嬤又變回阿嬤了。放下一顆石頭,來去醫院顧我自己的媽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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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心臟內科找不到我媽,回頭走到樓梯口:「我跑出來找你。」我說:「找到了。」然後我們就坐下來聊天,過程也有交代一些疑言啦,要樹脹不要海脹啦,不要鈴鼓塔啦。我說做成鑽石還是磨成胡椒粉之類的都不錯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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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媽的號碼很後面,一直等到下午四點才叫到她。進門醫生很快地打發了說:「我看過更嚴重的,這沒有立即生命危險,鼠不了的,給你換個藥方。」我媽問了一些問題,但都被醫生用很輕浮又有說服力的方式打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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退出診間之後我說:「反正,你的心臟就是沒甚麼節奏感,回家後要多給你聽董茲董茲的歌就好了。」第二顆石頭也放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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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媽一起搭公車回家,在公車來之前我們買了兩個蛋餅,我在等車的時候就開始吃,上車以後吃完一個,媽媽問我要不要喝水,然後遞了面紙給我。我有點想吃第二個正要伸手去討,「另一個蛋餅是要給弟弟的!」媽媽又變回媽媽了。太好了。
到底出門前為什麼會突然拜一下祖先牌位呢?也許就是不希望那麼快吧。幸好,祖先牌位還是原來的祖先牌位。

2015年11月9日 星期一

◎無用日記

◎無用日記
再過幾天要去聽的寫作課,因為去了旅行,上個月缺課了。抱著一種要發奮寫作的心情,乖乖地買了指定閱讀,周末蹲在馬桶上,趴在地上,走在路邊,反正停停走走地配著風中的PM2.5讀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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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夜收到老師的信,才發現原來讀錯本了。今天白天過得非常無力,在家裡對著跟周武翰一起做的模型拍照。拍一拍,決定拍一點動畫,就下載了一個APP,拿了一塊木頭當作偶,很簡單地拍了一塊木頭在室內走動,上樓梯,撞牆,無法逃脫,直到跳窗而出的過程。其中有一個鏡頭,我讓小木頭去撞牆壁,退回來一點,在立刻放回原位,退回來更遠一點再放回原位,影片流動起來的時候,就會有撞很大力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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拍完影片,躺在床上,想想周末交出去的採訪稿,想想上周交出去的報紙稿,想想接下來要寫的東西,又想到讀錯書了,決定出門去找。原本要上圖書館去的,但今天是星期一,我在家裡混過了頭,圖書館都睡了,姑且去城裡的書店轉一轉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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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那間漂亮的二十四小時書店,指定閱讀沒有存貨,明明網路上說有,但是店裡沒有。就隨便亂轉。翻了一些散文,有的字清冷,有的字沉重,有一些想買,但還沒買到指定閱讀,身上只有五百塊預算可花。決定算了,就到處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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漂亮的女生坐在地上,露出腿,看起來滑溜溜的像是從來沒有冰刀劃過的溜冰場。有點想要溜冰。漂亮的男生正在挑書,他的眼鏡是圓框的,可是質料很好,發出堅硬的材質才有的內斂反光。並不適合溜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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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逛了一圈,四處打量這些漂亮的人,突然難過了起來。就走下樓,決定換一家書店,在找找那本只有網路上才買的到的,或者要等明天圖書館開才能看到的,正確的指定閱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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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間書店在捷運站旁邊,賣一些政府出版刊物,也賣一些市面上的書。它一方面以出版社為單位來分櫃位,另一方面也進行一些分類。我去了要找的書的出版社,沒有,再去了那本書的類目,也沒有。繼續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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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間書店裡的是學生,上班族,一些比較日常的人。書店裡的櫃子,就是三夾板貼皮的櫃子,燈光就是日光燈管,平淡無奇,卻覺得舒服一些。漂亮書店裡的人,都太漂亮了,在裡頭好像闖進了什麼舞台可是找不到自己的戲一樣失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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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間書店雖然舒服些,但我依然找不到那本書,還是回家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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騎著機車,突然想去租書店試一試吧,就繞去了家裡附近的漫畫店。隨便找了一下,當然沒有指定閱讀。然後拿起某個暢銷作家的書,也隨便翻了一下,作家在自介裡自稱是最努力的人,白眼隨便翻了一萬回,就把書放了回去。裡頭有穿著荷葉邊T恤腳踩合成皮拖鞋的西裝褲大叔,也有痘痘滿臉的運動服國中生,原本有點期待的那個漂亮的工讀生今天沒上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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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雙手空空的離開漫畫店,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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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家後,看著那棟我們做的屋子,又想起那些寫完的、未完的稿子,那裏頭是大把的時間,卻不知道怎麼樣把這些時間變成有用的東西。管不了那麼多,就把生活都灌進了裡面,但生活不是作業系統,灌了也沒效。突然難過了起來,有點想要溜冰。指定閱讀明天再去圖書館借吧,然後帶去溜冰場,一面華麗起跳騰空旋轉七百二十度,一面讀書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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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除了這篇,甚麼都沒寫。